夏天是不是快到了?是不是……就不会这么冷了?隔天上午,安遥接到了吴茜的电话,一定要见面和她谈谈。她收拾好东西出门,刚下楼就被吓了一跳——严慕舟还站在那棵树下。他的衣领还留着被沈骆攥住后的褶皱,眼眶下一小片青黑,头发也是乱的。很明显,他站了一夜,根本没走。昨晚沈骆朝严慕舟破口大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,安遥有些头疼,两秒钟做好决定,假装没看到转身就走。...
说完,安遥转身就要走。
严慕舟却很快拉住她的手腕,有些急切地说:“等一下。”
“等什么?”安遥回过头,没挣扎,但那眼神却已经是决绝地将两人隔离在千百里之外,“严慕舟,我和你没话说,一句都没有。”
她把手抽出来,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。
上楼,沈寻家的门没关。
沈骆正躺在沈寻的腿上,嘴里嘟囔:“渣男,还敢来找遥遥姐……他怎么那么厚脸皮?”
安遥走进去:“小骆没事吧?”
沈寻摇摇头:“没事,就是喝多了。”
听见声音,沈骆怔怔地睁开眼,鼻子有点红:“遥遥姐,我刚才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?”
“没有。”安遥喉间一梗,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沈骆闭上眼,睡了过去。
安遥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会儿,沈寻把沈骆送回房间,走出来看向她:“他以后还会来。”
不是疑问句,是肯定的语气。
安遥扯了扯嘴角,却怎么都露不出一点笑。
“来就来吧,反正我的态度很坚定。”
沈寻目光熠熠:“如果你不喜欢,或许离开这里会更好。”
安遥这次笑了,笑得很苦涩:“我能去哪里呢?”
说完,她转身走出门,回了自己的家。
沈寻久久没有收回目光。
安遥不知道,不知道他有多羡慕严慕舟,至少严慕舟得到过她的爱,而他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。
这个夜,没有人是快乐的。
安遥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,但这一个晚上,她又失眠了。
那种寒气蔓延到每一处骨头缝的感觉真的会要了人的命。
她死里求生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这么过来的,有好多次,她痛的不惜伤害自己,如果不是沈寻和沈骆的陪伴,她现在已经不在了。
被救回来的那天,安遥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开了,她开始配合沈寻的治疗,每一次的药都按时按量的吃。
她挺过来了,也是重生。
安遥看着夜空中散发着淡白色光芒的月亮,拢了拢被子。
夏天是不是快到了?是不是……就不会这么冷了?
隔天上午,安遥接到了吴茜的电话,一定要见面和她谈谈。
她收拾好东西出门,刚下楼就被吓了一跳——严慕舟还站在那棵树下。
他的衣领还留着被沈骆攥住后的褶皱,眼眶下一小片青黑,头发也是乱的。
很明显,他站了一夜,根本没走。
昨晚沈骆朝严慕舟破口大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,安遥有些头疼,两秒钟做好决定,假装没看到转身就走。
严慕舟毫不意外的追上来,伸手拉出她的手腕。
安遥被他冰冷的手冻的颤了下。
“松手。”她挣扎了下,没挣脱,淡淡地看向严慕舟。
严慕舟怔了片刻,把手松开了。
安遥抬腿又要走,严慕舟却叫住她,声音低哑:“遥遥。”
她回过头,皱着眉。
严慕舟眼中写满了受伤,那样子谁看了都要心疼。
“遥遥,我们能不能别这样?”
第四十二章
严慕舟垂着眼,看着安遥的手,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。
“别这样?什么样?你希望我们是什么样?”安遥敛着眉,很奇怪地看着他,“难道要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,继续和你做朋友?”
“不是。”严慕舟下意识否认,可又再说不出什么。
等半天等不出句话,安遥收回目光:“既然不是,就是陌生人。严慕舟,话说了太多遍是会累的。麻烦你不要再来了,再见。”
她说完就走,态度疏离毫不留恋。
严慕舟第一次发现原来“麻烦你”、“再见”这些礼节性的词也这么刺耳,尤其是从安遥的嘴里说出来时。
犹豫了下,他抬步跟上安遥。
安遥知道严慕舟在身后,脚下步伐不禁加快。
出了小区有一家早餐店,这个时间刚好是客流量爆满的时候,里面人坐不下,有人端着面汤碗挤出来。
安遥心不在焉,没注意到眼前的状况,和那人撞了上去。
那人哎呀一声,手一歪,整碗滚烫的面倒下来,根本来不及躲避。
但眨眼间,一只手迅速从安遥身后伸过来,将她整个人往后拉。
滚烫的面汤最后只溅了几滴在她的衣服上,她一低头,严慕舟的手一瞬间烫红了。
“对不起对不起!”对方连连道歉。
严慕舟垂眼看着正抽了纸巾给他擦手的安遥,摇了摇头:“没事,是我们没注意。”
安遥默不作声地把纸巾扔进纸篓,才抬眸:“去医院看一下。”
尽管语气还是淡淡的,但至少是关心。
就像刚才她擦完之后用自己稍凉一些的手背贴了下他的手,很习惯的动作,让严慕舟的心底涌上些暖意。
沉默了会儿,安遥还是坚持:“我陪你去医院,上点药。”
毕竟他是为了她当下来的,就算是个陌生人,也得感谢。
严慕舟这次没拒绝,似乎有些乖巧地应下:“好。”
打了电话给吴茜说了声之后,安遥和严慕舟去了医院。
路上,严慕舟侧眸看向安遥,她抿着唇,表情透着点淡漠不耐。
但到了医院,从挂号到拿药,她没让他多跑一步,都是自己去。
护士上药的时候,安遥转身走了,严慕舟转头张望,想起身去追,被护士拦下。
没一会儿,他心里的不安成了真。
安遥给他发了条短信,很简洁:“费用我交了。”
她一声不吭地走了,连面对面的道别都不给严慕舟。
严慕舟的心又沉沉落下,好像在海面上漂泊无处去的小窗,孤苦飘零。
安遥坐在出租车里,看着没有再回来消息的屏幕,慢慢将视线移向了车窗外。
到了咖啡厅,吴茜一杯咖啡已经见了底。
安遥刚坐下,就听她说:“遥遥,你真的觉得不拍了?不过就是投资人的问题,你这么放弃,多可惜啊。”
送到口中的咖啡莫名苦涩,安遥抿了口:“不可惜,我不想要别人施舍给我的东西,尤其是他。”
吴茜还想再说些什么,但见她态度很坚定,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没用。
她叹了口气:“好吧,我尊重你的决定,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,迟早会有人发现你的才能的。”
安遥笑笑,搁下杯子的时候,手机却一震。
屏幕上跳出来条消息:“你在哪儿,我能去接你吗?”
第四十三章
和吴茜告别之后,安遥又去了安母家一趟。
回到家时,已经很晚了。
她瘫坐在沙发上,手指无意间滑到屏幕上,点开了信息框。
是和严慕舟的信息框。
最后一句是她发的:“不用。”
之后严慕舟就没再发消息来。
安遥是真的希望,这次是最后一次了。
睡到半夜,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把安遥给吵醒了。
她皱着眉去看,屏幕上赫然严慕舟的名字。
安遥没犹豫直接按断,但没过几秒,又打来。
重复了两三次,她终于还是接起,语气很不耐烦:“你又要干什么?”
但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严慕舟的声音。
“不好意思,我是酒吧的酒保,你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,能不能麻烦你来接一下?”
安遥眉心更紧:“我不是他妻子。”
酒保很诧异地啊了一声:“可是……这位先生给您备注的,就是妻子呀?女士,我们要打烊了,还是麻烦您来一下吧。”
说完,没再等她说话,酒保就挂断了电话。
安遥的头顿时就疼了起来。
深更半夜,她也不可能去打扰严父严母去接严慕舟。
纠结了半天,安遥还是起身收拾了下出门。
到了酒吧,就看见喝得烂醉的严慕舟趴在沙发上。
安遥走过去晃了晃他:“严慕舟,醒醒!”
严慕舟觉得喉咙痛,手背痛,手腕痛,心口更痛,听见安遥的声音,他还以为是幻觉。
她怎么会来,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。
可是一抬头,眼前真的出现了安遥的脸。
顾不上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,严慕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,醉醺醺地低声呢喃:“遥遥,我好想你,真的好想你……”
安遥浑身一僵,被他握住的皮肤好像被烫到,她想抽回手,可严慕舟握得太紧。
没办法,只能拜托两个酒保帮着把他扶上出租车。
坐在后座上,严慕舟的头沉沉地靠在安遥的肩膀上,他还紧紧攥着她的手,喝醉了也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。
安遥偏开头,可怎么样都不能忽略身边人的存在。
想她?想她什么?
他还嫌没让她更痛苦?
到了别墅,严慕舟稍微清醒了点,至少可以扶着安遥走路了。
将人送到门口,安遥不动了:“自己开门进去。”
严慕舟却不肯。
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:“你去哪儿?这里是我们的家啊,遥遥,你要去哪儿?”
安遥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光了。
她重重挣开他的手,语气更重:“严慕舟,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!”
严慕舟没了依附,身子晃晃悠悠地就往一边倒。
安遥也不管,就那样看着他靠着门瘫坐在地。
他颓废地垂着头,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,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:“遥遥,这是我们的家,你什么时候回来?没有你,里面好空旷,好冷……”
安遥心脏狠狠一跳,她攥紧手心,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,他喝多了,他说的都是醉话。
僵持了片刻,她压下心底的异样,弯下腰去拉他:“严慕舟,你站起来,我要走了。”
可严慕舟手腕一转,却是再次抓住了她的手,往下一拉。
安遥没防备,跌在他怀中。
他另一只手熟稔地覆上她的后脑,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,温热的气息在脸颊上暧昧地萦绕。
还没来得及反应,安遥的唇便被严慕舟吻住——